高质量经济发展呼唤全面均衡绩效导向

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，我国经济发展也进入了新时代，基本特征就是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。会议强调，推动高质量发展，“必须加快形成推动高质量发展的指标体系、政策体系、标准体系、统计体系、绩效评价、政绩考核”。这对政府绩效评价特别是经济发展质量评价提出了新要求，需要为此建立完善相关制度体系，并推动各级党政领导干部树立正确的发展观和政绩观。

在“以经济建设为中心”的发展主旋律下，中国实现了三十多年的高速经济增长奇迹，并为世界经济复苏和持续经济增长提供了不竭的源动力。高速经济增长同政府绩效评价和党政领导干部政绩考核的“指挥棒”密不可分——以经济增长论英雄的“GDP决定论”，塑造了各地政府促增长和谋发展的强力激励。但是，“惟GDP是从”的单一发展观念也使中国付出了巨大的增长代价。无论是环境污染还是贫富差距，或是发展不平衡不充分问题，都表明以GDP为核心的发展理念到了改革的关键时刻。

要使经济发展的质量更高，就需要转变政府绩效评价导向，发力指标体系建设。这就要通过考评体系的调整和转型，真正使GDP“走下神坛”，弱化经济增长速度“压倒一切”的硬约束。通过评价指标体系的转变，扭转各地政府的经济发展理念，使经济发展真正实现结构优化、内涵深化和质量提升。推进经济发展质量的考核评价体系建设，可从以下几方面入手。

首先，探索全面、均衡和协调的考评指标体系，使经济发展质量成为绩效考评的“主旋律”。进一步探索“绿色GDP”、幸福指数等一揽子考评指标体系，使绩效考评能够全面反映经济发展质量的各个关键维度和重要领域。对经济发展进行考评时，不仅要看速度，还要关注经济增长对带动就业、促进创业、推动民生事业发展、保护生态环境等方面的拉动作用。建立多角度、立体化、全方位的考评指标体系，使其能够反映经济运行的总体质量与具体维度。探索基于大数据技术的经济发展质量综合评价系统，通过海量数据的汇聚和高级算法的支持，直观动态地监测高质量经济发展的走势。

其次，推动经济核算和统计评价的独立运行，使其能够“挤水分”、“说真话”。一些地区为了拔高经济增长成绩单，甚至不惜弄虚作假，在统计数字上做文章。这使经济核算领域成为数据造假的“重灾区”，不仅影响绩效考评的严肃性和公正性，还使基于这些经济数据的研判决策、政策执行和学术研究有失水准。为此，应探索推进独立经济核算制度，进一步强化统计评价体系的独立性和专业化运作，使其避免受到各地利益的干扰和阻挠。

再次，要建立合理的绩效标准体系，对绩效改进保持足够的容错纠错空间。过去对经济增长的考评往往是以各地的历史水平累积加码的，各地疲于应付水涨船高的经济增长任务，并在维系长期可持续发展方面缺乏积极性，造成了“鞭打快牛”的“棘轮效应”。因此，要为不同地区设定不同的绩效标准或标杆基准，使其能够根据自身情况因应调适。与此同时，要允许一些地区因为经济结构调整而出现短期的低速增长，使其能够在此过程中解决新问题并适应新环境。

最后，在加大考评结果运用力度的同时，创新考评结果的利用方式。要避免为考评而考评的错误倾向，在加大考评结果运用力度的同时，更加注重考评过程和结果的创新性利用。考评是一个问题诊断、绩效反馈和组织学习的过程，要使其回归其绩效反馈和学习改进的最初定位，形成绩效信息收集、风险预警、问题诊断、成因研判、政策优化和绩效改进的良性循环。

作者：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研究员、公共管理学院副教授 马亮

[责任编辑：杨凡、王江华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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